合肥20岁女孩住桥洞,瓶子分类摆放,拒绝救助:麻烦少管


001

大桥底下的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带着一股子霉味,还有河水那种腥得让人嗓子发紧的湿气,这是合肥某处繁华路段的背面,城市的这面皮肤光鲜亮丽,车轮子滚过柏油路的声音像是不停歇的闷雷,那下面就是被遗忘的角落。

谁也没想到这底下能住人,更没人想到住这儿的既不是没儿没女的孤寡老头,也不是脑子不清醒的疯子,而是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姑娘,头发虽然剪得有点参差不齐,但明显是打理过的,脸被外头的风吹得有点黑红,那件发白的衣服却没有什么大块的污渍,乍一看甚至以为是谁家闺女跟家里吵架跑出来散心的。

这就是让无数路人甚至见多识广的救助站工作人员都心里咯噔一下的那个姑娘。

她坐在桥洞那块被压得扁扁的纸板上,那姿势甚至有点像是坐在自家沙发上一样自然,如果忽略掉周围堆着的塑料瓶子和旧棉被,还有头顶上几十吨混凝土压下来的压抑感,她脸上那股子平静简直让人觉得害怕。

这不是我们印象里的流浪,我们见过太多在垃圾堆里刨食的场景,那种人眼里大多是浑浊的,透着对生存极度的渴望或者彻底的麻木,但这姑娘不一样,她的眼睛是清亮的,有时候路人递过去一瓶水,或者放下一盒饭,她也不在那谢天谢地,就是看你一眼,能接就接,不接的时候摆摆手,连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旁边小区的居民早就发现了她,有人甚至半夜睡不着拿着手机去拍她,屏幕的光照在黑暗的桥洞里显得特别刺眼,那些视频传到网上立马就炸了锅,点击率蹭蹭往上涨,底下的评论简直比桥上的车流还吵,有人问她经历了什么,有人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最扎心的是一句不起眼的留言,那人说看她坐那儿发呆,竟然看出了几分让人嫉妒的自由。

这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个睡桥洞的流浪姑娘,居然成了格子间里打工人羡慕的对象,这背后的荒诞感比桥洞里的穿堂风还要冷。

002

我们再把时间往回倒一倒,看看这日子的细节。

桥洞里的生活是有秩序的,这点最让人想不通,你看那堆塑料瓶子,那不是乱扔的,那是分门别类码好的,矿泉水瓶是一堆,饮料瓶是另一堆,连那床旧棉被白天都会叠起来,虽然那棉絮早就结成块了,但在她手里还是被赋予了某种仪式感,这姑娘以前肯定受过不错的教育,或者是家庭教养非常严苛,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条理性是装不出来的。

周围有那心善的大妈实在看不过眼,拎着刚做好的红烧肉过去,还带着家里不穿的厚外套,试探着问她家在哪,是不是遇上渣男了,还是欠了网贷不敢回,姑娘每次听到这些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外的语言,脸上那点平静立马变成了抗拒,她挥手的动作特别坚决,嘴里那句麻烦少管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个冷的程度能把人的热情瞬间冻住。

这不是被迫流浪,这分明就是一场清醒的主动撤退。

很多个深夜,桥上的路灯就把光影斜斜地切进来,她就抱着膝盖看那河面,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河,像是在看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到底哪出了错,或者根本就没看任何东西,只是在享受这不用回微信、不用赶早高峰、不用看老板脸色的时刻,有人注意到她吃完饭盒里的最后一口饭,会拿随身的一块破布把饭盒擦干净再扔进垃圾袋,这种对卫生的执着放在流浪汉身上,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一场荒诞的行为艺术。

她切断了和社会的链接,却保留了做人的体面,这才是最让旁观者感到刺痛的地方,如果她脏得像个泥猴,疯疯癫癫地乱喊乱叫,大家施舍两个钢镚也就心安理得地走了,因为那属于弱者,是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同情的对象,但她干干净净地坐在那,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在钢筋水泥里挣扎的狼狈模样。

003

今年早些时候,南京那边也出过类似的事。

地铁站的角落里窝着个年轻小伙子,除了不爱说话,看起来跟刚下班的程序员没两样,身体没病没灾,既不乞讨也不偷东西,就在那坐着,救助站的人来了好几拨,嘴皮子都磨破了,甚至可以说给他安排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小伙子就是摇头,问急了就回一句不想去,连多解释一个字都觉得累。

合肥这姑娘跟南京那小伙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就像是这个高速运转的社会机器里突然掉下来的螺丝钉,既不想再被拧回去,也没打算去破坏机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滚落到阴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社区工作人员真的尽力了,为了这姑娘没少跑腿,有人甚至私下联系过附近的工厂,问能不能给安排个不需要太多技术的活,包吃住有点工资就行,这对一般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可等到工作人员兴冲冲地跑到桥洞底下跟她一说,得到的回复还是那个令人绝望的摆手,那一刻你能感觉到工作人员心里的那种挫败感,这不仅是被拒绝了善意,更是被否定了整个价值体系,我们信奉的劳动光荣、努力改变命运那一套,在桥洞的阴影里彻底失效了。

媒体后来也去了,那镜头甚至都快怼到姑娘脸上了,但最后挖出来的东西少得可怜,官方通报也是含糊其辞,大概意思就是查了身份,不是在逃人员,也没有被拐卖的记录,家里那边的情况虽然没细说,但既然没强行接回去,估计也有难念的经,一个成年人拥有在这个国家任何一片公共区域停留的权利,只要她不犯法,谁也拿她没办法,这种无力感弥漫在每一个试图介入她生活的人心头。

004

我们总觉得人这辈子除了往上爬就没别的路了。

你要么读书考个好大学,要么进大厂拿高薪,再不济也得开个小店养家糊口,这种剧本是写好的,大家都按着演,突然有这么个姑娘,啪的一下把剧本合上了,她说我不演了,我就想在桥底下待着。

桥上的人往下看,觉得她可怜,这么年轻废了,她在桥底下往上看,说不定觉得上面那群忙忙碌碌跟蚂蚁似的人才可怜,网上有段评论看得人心里发酸,一个打工人说每天挤地铁挤得脸贴在门玻璃上的时候,脑子里真闪过那种念头,要是能什么都不管找个地方躺下该多好,哪怕那是桥洞。

但这姑娘真是在享受自由吗,那些瓶瓶罐罐换来的钱,哪怕只够买几个馒头,在没有暖气的冬天瑟瑟发抖的时候,那种刺骨的冷是实打实的,生理上的痛苦没有任何诗意可言,这是生存在那个环境下必须支付的代价,也是自由的价码,这根本不是什么躺平或者摆烂,这是一场极端的、近乎自残式的心理防御,也许外面的世界在她心里造成的创伤,比这桥洞里的冷风和湿气还要可怕一万倍。

附近居民甚至开始担心她的未来,有人说这姑娘早晚得后悔,年轻的时候身体好还能扛,等年纪大了落下一身病怎么办,这种担心无比正确,正确得让人感到窒息,因为这就是我们每个普通人恐惧的源头,我们不敢停下来就是怕老了没保障,怕病了没人管,我们被这种恐惧鞭策着不停地转圈,而她似乎把这最后一点恐惧都给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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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桥下的河水还在流,声音听着比白天清楚得多。

这种场景在当下的环境里恐怕不会是孤例,大城市的高楼越盖越高,把光都挡严实了,地上的阴影自然就多了,合肥的桥洞也好,深圳曾经的三和大神也好,甚至是东京街头那些把自己装进纸箱里的隐居族,本质上都是一种溃败,是个体面对巨大且复杂的生存压力时做出的本能退缩,这姑娘不是不知道桥洞日子苦,她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她那个我们无法理解的逻辑闭环里,哪怕是受冻挨饿,也比回到某种具体的社会关系里要轻松。

周围人递过去的饭,她是吃了,但那个帮忙找工作的建议,她是无论如何不听的,这里面有道看不见的墙,比桥墩子还硬。

网络上的声音吵了两天也就散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房贷车贷要操心,顶多就是在刷到视频的时候感慨两句,然后继续低头赶路,毕竟那个桥洞里的世界离我们也并不遥远,中间也就隔着那么一次失业、一场大病或者是心态上的突然崩塌,那种我不值得被同情,也别来打扰我的态度,其实是一种最后的尊严维护。

这事到最后谁也没个准信儿。

没人知道明天她是会突然想通了走出桥洞,还是继续在那整理她的塑料瓶子直到老去,但下次如果路过某个立交桥,看到阴影里有人蜷缩着,别急着把所有的同情都掏出来,也许在那一刻,他们比我们这些在霓虹灯下假装生活很好的路人,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更清楚自己丢掉了什么。

说到底,她那个小小的、散发着霉味的地盘,既是城市的伤疤,也是这个时代某些无法言说的痛点,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选择把车窗摇上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罢了。

信息来源:

各大主流新闻媒体关于合肥大桥下流浪女子的相关报道

各类社会新闻关于南京地铁站流浪男子的既往报道

各内容平台关于三和大神及现代青年躺平现象的深度讨论

城市社会学关于边缘群体与都市空间关系的各类文献

心理学领域关于习得性无助与社会退缩行为的分析报告